如果瓦片會說話,那么這些瓦爿墻就是慈城古韻新生“歷史”的發(fā)言人
走過許多地方,仍舊忘不了慈城那一片純色的詩意,那是千百年凝煉下來的一種審美。
它自帶年代感,自帶歷史感,每一片瓦都有自己的樣子,每一棟房子都因這小小的瓦片變得風雨可棲。與晴天相比,落雨時候,瓦上極其有韻味。瓦是喜歡雨的,雨落瓦上的時候,總像是在彈琴一般。
站在西玄嶺山頂,視野里天空下最美的天際線,成千上萬片暗玉點綴的瓦頂,鱗次櫛比,起起伏伏如海浪般向前延伸著,一直拍打到了慈湖畔。像是一個精美的排比,一連排的青灰色密布著,像是一條條大魚,任由樹葉填滿縫隙之間,增添了色彩。
許多人如我般愛它,多半是因那一片曠闊青灰里樸素雅致的歷史質(zhì)感,也因其下歲月洪流里世代不息的人與物。
瓦下緩緩穿巷過戶的老幼,瓦間裊裊騰空的炊煙,瓦上輕柔腳步的老貓,瓦洞里竊竊私語的新燕……
漫步在慈城一條條狹長的小巷時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不少民宅留有瓦爿墻,墻上的石灰有些脫落,但氣勢仍在,穿過歲月,更添古樸。當年的工匠不是大師,隨意的搭配,卻是那么的自然和諧。舊時百姓,用瓦片和磚塊以及缸爿組合砌成瓦片墻,當初是舊物新用,就地取材,節(jié)省物資,如今這些瓦爿墻卻成了慈城獨特的風景。
這些令肅穆“鱗片”下的慈城多了靈動相宜的情愫,也讓每一片積淀著厚厚光陰的瓦片都長出獨屬于它的歲月故事。成千上萬的故事便匯成了慈城的歷史。
令我好奇的是在千百年里一次次更迭中,一片片寫滿往事的青灰最后去了哪里?直到看到慈城寫滿滄桑的瓦爿墻,我才明了,一堵堵都是往事堆砌的歷史,花紋交織的情愫。無數(shù)次撫過,帶著敬畏與虔誠,唯獨忘不了那依然故我的老墻。
千百年來土木興,但慈城人似乎約定好似的,始終舍不得拆掉這些“歷史”,只是極其用心的維護修繕著。看到這些墻,感動之余不禁驚嘆瓦爿墻不就是慈城建筑最美的設(shè)計墻嗎?
這些浸潤了歷史的瓦爿墻也給著名設(shè)計師王澍帶來了靈感,寧波博物館獨特的外墻——瓦爿墻的設(shè)計,是他最負盛名的作品,讓他獲得建筑界的諾貝爾獎——普利茲克獎。
陽光從大樹茂密寬大的葉片中漏下幾縷,照在斑駁的瓦爿墻上,褪去時光的浮華,洗凈歲月的鉛塵。青灰、古舊的瓦爿墻,低調(diào)而內(nèi)斂,一如慈城人的品性,有底蘊但不張揚。